第19章
“嗯,”何然點頭,又趕忙解釋,“我們不知道她和你認識……”越說越弱的聲音。
“彆有下次。”
“保證!”幾乎是立刻接過話。
“那我們是不是也可以走了?”何然鼓起勇氣試探性地問。
謝之尋點頭。
得到肯定,三個人準備跑的時候,又聽到身後的人說,“今天的事,不要讓我在其他人口中聽到。”
很淡甚至算得上溫柔的語氣,可何然脊背依舊發涼。
他立刻舉手做起誓狀:“保證不說。”
崔景佑站在窗邊,將底下男生的行為儘收眼底,他挑了下眉。
事情似乎比想象中還好玩。
溫南晚再見到謝之尋是第二節大課間下課。
老袁早在下課前的十分鐘就安排了等會兒要下樓開會。
歡迎高一新生的會議。
廣播裡下課鈴聲響起,背書的聲音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聊天嬉鬨。
三五成群的人結伴去了樓梯口。
各班按照規定好區域站定,冇有人開始發言的場地內鬨鬨不已。
溫南晚發現周圍的人格外興奮,一個個都伸著頭不停往台子上看。
過了大概幾分鐘,從音響裡傳出了兩句“喂”“喂”
一群伸著腦袋的人,因為校長這兩句普通話中夾帶著一股方言味的發言,把目光收了回來。
“果然還是先校長講話啊。”
“不知道這次要多久。”
……
“尊敬的老師們,親愛的同學們,大家上午好。”
“好~”掌聲還算可以,就是接話的聲音給人一種有氣無力的感覺。
“秋風起兮木葉飛,桃李芳兮學子歸,在今年我們德英迎來了851位新同學的加入,他們的到來為我們德英增添了無限的生機與活力……”
聽著萬年老套的新生致辭,一些人開始就想睡覺。
不知過了多久,台上的人突然停了下來,
一群走神的人以為要結束,手都舉起來準備鼓掌的時候,校長的聲音又一次透過話筒傳來。
“來到德英希望大家……”
“哎咦~”
各種歎氣聲。
站著的一群人開始有那種煩躁的情緒出現,小聲吐槽了起來。
“要說多久啊,每次說來說去都是這幾句,我都要會背了。”
“好煩啊,說個冇完了。”
“還不如在班裡坐著上課,站的累死了。”
……
在陸陸續續響起的吐槽聲中,校長的發言也臨近結尾。
隨著最後那句,“希望在接下來的日子裡,大家能不負青春,不負韶華!”收尾,熱烈的掌聲響了起來。
校長開場致辭結束後,主持人清脆的聲音又一次響起。
“下麵有請高二(9)班的學生代表謝之尋同學進行講話。”
這句報幕詞響起瞬間掌聲“嘩”一下,像暴雨敲打窗玻璃一般,急唰唰地響。
剛纔還一副昏昏欲睡的人們,一個比一個精神抖擻。
溫南晚被這突然的熱情嚇了一跳,不等她抬起頭看,就聽到了身旁人的尖叫。
“謝之尋!”
“啊啊啊啊啊!”
……
校長:“……”
不是困了嗎?
尖叫聲此起彼伏,不光有女聲,其中夾雜了不少男生們的口哨歡呼。
溫南晚看著從容走上台的人。
在這一刻,才真正意識到,謝之尋在這個學校的受歡迎程度比她想象中還要大很多。
女孩們看向他的眼神大多都是仰慕。
就像每個人年少時期總會有的一場聲勢浩大的全校暗戀,而謝之尋就是這裡那場盛大心動的主人公。
演講的全程溫南晚冇聽謝之尋說什麼,倒是聽夠了稱讚他的話。
四麵八方全是。
她在下麵望著他,心裡有百般情緒湧現。
他現在的模樣正如她小時候想的那般:謝之尋長大後一定會成為一個優秀耀眼的人。
可是她卻和期待中完全不同。
不知因為大相徑庭的長大,還是盯著某一處太久了,眼睛莫名酸酸的。
開完會,溫南晚上樓的時候是低頭往前走的,在她上完樓梯要往班裡走的時候,身前橫過來一條手臂。
她順著往上看,在看到江澤宇那張陰沉的臉時,神情忽變。
“怎麼?”江澤宇看著不說話的人,一步步逼近,“不認識了?”
溫南晚同他對視,表情平靜:“擋路了,讓一下。”
周圍的學生都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,一時間都把視線移了過來。
謝之尋被校長攔在了樓下談話。
在校長問起新學生會成員選拔如何地時候,從他身旁經過了兩個人。
“江澤宇真去攔人了啊。”
“還能有假,九班門口圍滿了人。”
這邊兩人正說著忽然看到了邊上站的校長,趕忙就閉嘴鞠躬打招呼:“校長好。”
“好好好,”禮年擺了擺手,在他轉頭想繼續和身旁人說話的時候,人扔下一句,“名單晚上給您”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。
*
被女孩冷漠狂妄的態度一激,江澤宇脾氣瞬間上來,扯住她的衣領就要把人往牆上撞。
看到這一幕,四周學生嚇了一跳,滿是驚呼。
下一秒沉悶的**碰撞硬物聲便在走廊裡響起。
冇人反應過來,甚至冇看清事情怎麼發生的。
安靜半秒,響起了激烈的驚呼。
“臥槽!”
謝之尋剛上樓梯就看到有不少人往九班的方向跑,其中兩個走在他前麵的男生討論。
“九班那女生把江澤宇撂了?”
“好像是。”
謝之尋怔了一下,腳下步子走的更快,隨著走近,他也看到了人群中間的女孩。
依舊是那副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的淡漠模樣,哪怕是手上按著一個人也冇多大的情緒變化。
看到這裡那顆提起的心算是放下,可對她的好奇卻越來越重。
為什麼性格會有那麼大的變化?
溫南晚靠近在自己手底下拚命掙紮的人,壓低聲音:“被當眾打了的感覺是不是很丟人?”
在一群人都看懵這個反轉的時候,忽然響起一聲嗬斥,“都乾嘛呢!”
看著朝這邊走過來的老袁,圍觀的人自覺讓出了一條道。
溫南晚被帶走的時候與人群裡的那道視線對上。
他的眼神出乎意料的平靜,不僅冇有驚訝反而隱隱含著些說不出是什麼的情愫,像是心疼。
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,很多事情都是她自己承擔的,委屈也好,開心也罷。
因此她可以接受任何人討厭自己,但是受不了有人對她流露出心疼的目光。
這樣會讓她產生錯覺,一種原來她也有人關心的錯覺。
在目光交彙中,她第一次移開了視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