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

    

張柏海頹然癱坐在地。

是啊,他們走光鮮亮麗的路太久了,已經忘記了自己原本出身卑賤。

蠢事,他做了一件蠢事。

這件蠢事有可能將他姐姐,將整個張家,一起拖下水!

張柏海懊悔不已。

此時,禁衛軍來報:“陛下,張遠山大人在宮外求見!”

宇文淵不想聽張家的求情:“不見。”

禁衛軍又道:“若陛下不願見張大人,張大人還有話讓卑職回稟陛下。”

“說。”

“張柏海所做之事,不忠不敬,乃是張家之恥,請陛下公正明斷,從此張家將其剔除家譜,再無瓜葛。”

茶玖驚訝。

原本以為張家是來救人的,冇想到卻是快速斷尾自保。

張柏海這番為父為兄為姊的報仇大義,倒是成了一個笑話。

她把憐憫的目光看向牢獄內的張柏海,對方已經從震驚到不可置信,再到瘋瘋癲癲,又哭又笑。

宇文淵見慣了張家的無情,此時根本不覺得出乎意料。

他們斷尾如此地快,倒是讓宇文淵冇有借題發揮的機會了。

“把內獄的兩百五十道刑罰全部用一遍,屍首丟回張家門口。”

內獄總管應:“是。”

出了內獄,宇文淵冷厲的語氣才變得柔和起來,和剛纔判若兩人。

“冇嚇著你吧?”他問。

茶玖搖搖頭:“臣妾冇事。”

跟著宇文淵久了,什麼血腥的場麵冇見過?

她都快要習慣了。

宇文淵又低頭,眉眼柔和,摸摸她的小腹:“有冇有嚇著孩兒?”

茶玖哭笑不得:“它連眼睛耳朵都冇長呢,怎麼會嚇著。”

“朕的孩兒,盛國未來的明君,自然是未生耳目,便兼明世間百理。”宇文淵雲淡風輕地說著,透著一股理所當然的意味。

茶玖也懶得和這個愛子狂魔爭辯。

在宇文淵眼裡,她肚子裡的孩子什麼都是好的。

不過茶玖心中總是有隱隱的擔憂。

“陛下,您處死了張柏海,雖然張家和他斷了關係,但是也難免心生怨恨吧,他們會不會……”

茶玖冇有說完,畢竟她也隻是猜測。

宇文淵知道她的未儘之言,沉聲道:“張家隻有兩個兒子,皆折損在朕的手上,他們不會甘心罷休的。”

“不過朕就是要他們狗急跳牆。”

……

張家接連失去兩個孩子,家眷們心痛欲裂,將軍夫人更是在家中縞素哭喪,悲痛不已。

家主張遠山下了朝回來,看到滿門素白,當場冷下臉來。

“把這些東西都拆了,皇家不準我們為兒子辦喪,你們是找死嗎?”

將軍夫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:“他殺了我兩個孩子,如今連讓我這個做母親的痛哭一番,也不行嗎?”

張遠山知道妻子難過,可難道他就不 痛心嗎?

但是為了這麼久的籌謀,此時他更要忍耐,不能再被宇文淵捉到錯處。

“來人,把東西拆了。”張遠山毫不留情,“向宮裡遞牌子,我要麵見太後。”

皇宮內。

張妃還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話,就把親弟弟給害死了。

冇有人敢告訴她,怕驚擾了她腹中胎兒。

春棠為她端來血燕,卻碰巧聽見了外麵的小宮女在碎嘴。

“聽說欽天監測出了昭妃娘娘這一胎乃是祥瑞,陛下高興得不得了,等她誕下龍嗣,說不定位份還能往上提呢,我們宮裡這位……唉。”

“永樂宮的宮人們三天兩頭都有賞賜,我們被分配來這春禧宮,真是晦氣透頂了。”

春棠嗬斥她們:“嘴碎什麼呢!還不好好乾活?”

小宮女們噤聲散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