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立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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喬婉被人抬著回了聽雨軒。
待眾人走後，喬婉睜開眼睛。
環顧四周，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場景。
院前風鈴搖曳，叮叮噹噹，極其悅耳。
院中花叢，百花爭豔，炫彩奪目。
一陣微風襲來，裹挾著滿院芬芳，吹拂著臉龐，乾爽清涼。
似乎是院中花草，怪罪著主人為何晚歸。
心中萬般感慨，不禁紅了眼眶。
想當年，十裡紅妝，萬頃良田，風光嫁入定遠侯府。
那盛大的送親場麵，成為上京一段佳話。
萬千未出閣女子，羨慕她嫁得如意郎君。
她原以為也是如此，可等待她的卻是六年獨守空閨。
冇日冇夜，耗費心力，在侯府當牛做馬。
在這不大的院落，耗完女子最寶貴的青春年華。
從懵懂少女，熬成早生華髮的婦人。
原以為夫君歸來，便能終結這無趣的日子。
可不過是從另一個深淵，換到另一個深淵罷了。
桃花、紅葉兩人，滿臉氣憤，為喬婉抱不平。
“小姐，侯爺太欺負人了。
”
“小姐為侯府日夜操勞，費心費力，支撐著偌大的侯府。
”
“侯爺卻在邊關拈花惹草，風花雪月。
”
“還帶回一個冇臉冇皮的狐狸精，和兩個小野種。
”
“婢子這就讓人，回去告訴少爺和老爺，為小姐出頭。
”
……
收回思緒，喬婉望向憤憤不平的兩人，視線漸漸模糊。
桃花和紅葉從小與他一同長大，雖為主仆，但情同姐妹。
前世，眼前滔滔不絕，控訴史澤南薄情寡義的紅葉。
因維護她，被人割去舌頭，打斷雙腿。
最終為了不拖累她，自儘於夜深人靜之時。
紅葉死時，纔剛滿十八，正是女子風華正茂之時。
而眼前婦人打扮的桃花，人如其名，貌美如花。
為了不成為史澤南的侍妾，搶了她的風頭。
當年她出嫁之時，便已是婦人打扮。
發誓終身不嫁，侍奉她一輩子。
可這樣忠心的女子，結局卻是悲慘絕望。
在喬家落難之時，為瞭解救喬家，救助被軟禁的她。
委身於史澤南的隨從，被數個男人玩弄致死。
明明自己，手中有財，手下有人。
為了那可笑的愛與被愛，致使身邊之人，接連慘死。
念及此處，喬婉伸出手掌，重重抽打自己臉龐。
突然的動作，嚇得身邊桃花、紅葉兩人一跳。
“小姐，你這是作甚……”
桃花紅著眼，蹲下身，輕撫喬婉被打得通紅的臉頰。
滿臉心疼，哽咽出聲。
“是侯府太欺負人，小姐不必自責。
”
“等婢子，告知老爺和少爺，定要侯府好看。
”
紅葉愈發憤憤，指著史澤南所在的青雲院破口大罵。
“無恥齷齪，全上京都找不到第二個如侯爺這般負心薄倖之人。
”
“小姐為她養了六年的孩子，侯爺倒好，非但不感激。
”
“反而，又帶回兩個野種，當我們家小姐是什麼……”
“必須要讓老爺，好好教訓他們……”
話音剛落，一道嘲諷的聲音從院門口傳來。
“下賤胚子，你教訓誰呢？”
孔嬤嬤帶著幾個膀大腰圓的粗使婆子，耀武揚威走入院中。
“嘖嘖嘖……不愧是商賈出身，上下尊卑，一點規矩都不懂。
”
“既然喬府和主母不教，那讓老奴教教你們侯府的規矩。
”
“來人呐，將這賤妮子押住，家法伺候。
”
此話一出，數個粗使婆子挽著袖子，快步上前。
紅葉小臉一白，瑟縮地躲在桃花身後。
但見眼眶通紅的喬婉，又昂著脖子，哆嗦著，站在喬婉麵前。
“乾什麼，這裡是主母的院子，輪不到你們在此撒野。
”
“姐妹們，將她們趕出去……”
紅葉快速說完，但院中的丫環、嬤嬤無人聽從。
麵麵相覷，紛紛將目光投向喬婉所在。
她們身為小姐的陪嫁下人，一切以小姐為尊。
小姐不發話，她們怎敢阻攔侯府下人。
況且，這些年，小姐對侯府之人多有忍讓。
就連小姐自己，都被罰跪過幾次祠堂。
還是跪在祠堂外邊的台階上，受眾人圍觀。
若她們敢反抗侯府下人，下場怕是更加淒慘。
“賤妮子，還敢叫囂，真以為你們喬家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。
”
“冇有我們侯府，你們喬家，早就被人吃乾抹淨。
”
“還敢在這裡，和老孃耍威風，看老孃今天不扒了你的皮。
”
孔嬤嬤一臉不屑，指著紅葉破口大罵。
“掌嘴，打爛這雙臭嘴……”
話音一落，幾個粗使婆子,來到紅葉麵前。
無視紅葉身後的喬婉，對著手掌哈氣，掄起手臂就想抽打紅葉。
見此一幕，喬婉原本壓下去的怒火，再次湧上心頭。
“我看誰敢！”
站起身，緩步走到紅葉麵前，冰冷的眼神掃過眾人。
“敢在我的院子，打我的人，真當我是泥捏的。
”
“以上犯下，不顧尊卑，這便是你們侯府的規矩？”
“桃花，掌嘴……”
此話一出，桃花快步上前。
二話不說，兩個巴掌甩出，打在為首的兩個粗使婆子臉上。
“啪……啪……”
清脆的巴掌聲，在院中迴盪。
院中眾人，呆呆望著眼前這一幕，滿臉不可置信。
往常，小姐對侯府之人，可是千依百順。
彆說動手打人，就連重話都未曾說過。
反而百般討好，贈送不少銀錢，息事寧人。
孔嬤嬤被喬婉大膽的舉動嚇了一跳，震驚地盯著喬婉。
看著眼前這個，明明家產萬貫，卻軟弱好欺的侯府主母。
身為老夫人身旁的嬤嬤，原以為此次替老夫人問罪喬婉。
又能像往常一樣，撈到不少銀錢。
卻不曾想，喬婉今日會這般硬氣。
在後院之中，向來橫著走的孔嬤嬤。
思考片刻，再次出言嘲諷。
“主母，這些可都是老夫人身旁的老人，不是你想打就打。
”
“若是老夫人怪罪下來，怕不是跪幾日祠堂能夠善了……”
她不信，喬婉當真敢和老夫人撕破臉。
可等待她的，依舊是喬婉那句，輕飄飄的話語。
“紅葉，掌嘴……”
見桃花抽打兩個粗使婆子，丁點事情冇有。
“得嘞！”
紅葉一臉興奮，快步衝到孔嬤嬤麵前。
掄起胳膊，都快掄出殘影了。
重重甩在孔嬤嬤那張滿臉橫肉的大臉盤上。
自小練過武的紅葉，這一巴掌的力道，堪比巨石撞擊。
一巴掌便將孔嬤嬤，打倒在地，滿臉是血，滿地找牙。
“哎呀……你這小賤蹄子，敢打老孃……”
孔嬤嬤坐在地上，捂著臉，滿臉憤憤。
“來人呐……將主母、和這賤妮子帶走，交由老夫人處置。
”
聽聞此言，原本被嚇住的幾個粗使婆子，瞬間硬氣起來。
侯府後院，老夫人纔是真正的主人。
幾人摩拳擦掌，想像往常一樣，將喬婉拿住。
可對上的，是喬婉那雙冰冷如刀的雙眸。
“以上犯下，侯府當真是好規矩！”
“拿住他們，今日，我便替老夫人好好教教你們，侯府的規矩。
”
此話一出，紅葉一臉興奮，一腳將還在叫囂的孔嬤嬤踹倒在地。
“小姐，我拿住孔嬤嬤了……”
桃花擋住麵前的幾個婆子，朝院中人喊道。
“你們都是死人啊，冇聽到小姐的話？”
院中的下人，這才反應過來。
三三兩兩，圍上前，將幾個婆子製服。
小姐如今硬氣得有點陌生，但她們十分喜歡現在的小姐。
這些年，在侯府早就受夠了窩囊氣。
不少人，圍著幾個婆子，拳打腳踢，發泄這些年的不滿。
喬婉欣慰地望著這一幕，臉上帶著笑意。
彷彿回到少女之時，帶著下人，無法無天的日子。
她也曾被父兄舉過頭頂，今後，不會再向任何人低頭。
重活一世，還能再讓她們給欺負了不成。
誰敢欺負她，欺負愛她和她所愛之人，她便要那人的命。
思及此，喬婉垂眸望向歪躺在地上的孔嬤嬤。
今日，便拿你開刀，這侯府主母不做也罷。
昂首挺胸，緩步向前，來到孔嬤嬤麵前。
“將這不知尊卑，以下犯上的賤婢，杖斃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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